娃娃机大作战：商场遍地开花 年轻人扫码就能抓

投入一元硬币或者扫二维码，移动摇杆看准方位，拍下按钮，抓手抓住了玩家想要的皮卡丘或熊本熊，然而夹起来不到2秒，可爱的玩偶从松松垮垮的抓手中骤然坠落，心情瞬间从期待变成失落，你不甘心，又想再来一次……

近日，娃娃机这一上世纪就存在的古老娱乐设施卷土重来，迅速攻占商场、地铁、超市等人流集中的地方，成为标配。搭载了移动支付的春风，加上越来越精致好看的可爱玩偶，娃娃机在移动互联网的环境中焕发了新的生机，也成了新的流量入口。

连试30次都没抓到

进入上海浦东的世博源商场5区，两排电话亭样式的娃娃机背靠背矗立在进入商场的必经之路上，红色娃娃机里有小猪佩奇、熊本熊、装死兔、哆啦A梦等20种玩偶，这种电话亭款式是最近娃娃机里最受欢迎的款式之一。除了可以投币抓娃娃以外，每个娃娃机上都贴有二维码，可以扫描之后微信或支付宝支付。

5月9日下午6点，由于是工作日，商场里比较冷清，但不到10分钟，已经有6人驻足在娃娃机前尝试夹娃娃，不过没有人能夹到。记者注意到，这里的娃娃机玩一次需要2元钱，即便是比一般娃娃机要贵一点，也不乏尝试的人，大多是年轻男女或者带着孩子的家长。有些娃娃机里的娃娃已经被抓走了一大半。

“这批娃娃机是去年底摆在商场里的，一直挺受欢迎，周末人很多。”世博源商场一位工作人员告诉记者。记者粗略统计一下，包括电影院里的20台娃娃机，世博源商场这样的娃娃机总共有近70台，这些机器每天都会有人专门维护。

除了商场，娃娃机也在上海各个地铁口亮相。“最近地铁口多了4台娃娃机，里面的娃娃看起来都很萌，每次上下班都会看到有人抓娃娃，看到有人抓到娃娃很开心，我也想试一下。”在13号线江宁路地铁站附近上班的一位上班族向记者表示，她花了30元抓30次想抓一只薰衣草熊，但是一无所获。

从去年底开始，娃娃机就以一种让业内人士瞠目结舌的速度疯狂扩张，有数据显示，北京的娃娃机数量已经达到1.5万台，市场已近饱和，全国每年娃娃机的数量以几十万的数量增长，目前已经达到200万台。

“现在北上广的竞争已经很激烈了，一些小城市还有空白点位（娃娃机摆放点）可供挖掘。”乐关注智能娃娃机创始人张得本告诉记者，娃娃机爆红让他的产品出货量涨了三倍。

娃娃机高手的一记暴击

“我一度怀疑根本没人能夹起任何一个娃娃，从而觉得夹娃娃应该划入‘诈骗’范围。”很多抓过娃娃的人都有过类似的抓狂体验，当你花了几十元甚至上百元还两手空空的时候，一些抓娃娃机高手暗自露出了“迷之微笑”。在知乎上，一篇《如何玩转抓娃娃机》的帖子获得了2.5万个赞同，评论里一片顶礼膜拜之声。

“其实就是个概率问题，多试试，现在我已经能在5块钱以内搞定一个娃娃了。”在上海工作多年的倪敏（化名）是身边人膜拜的抓娃娃高手，从上大学开始，她就迷上了抓娃娃，“现在地铁口里也开始有娃娃机了，总体感觉现在的娃娃比以前好看了很多。”

倪敏已经不记得这些年抓了多少娃娃，她向记者展示了数十个娃娃层层堆积的战果图，而这只是冰山一角。几乎所有的朋友都接受过她的娃娃馈赠，因为抓的太多了没地方放，“现在同事看上哪个娃娃了就把我喊去抓，请叫我‘娃娃搬运工’。”

“先看一下机器的爪子松不松，可以推推机器，或者就投一次试试，太松的都放弃，然后就是抓的时候按一下按键，抓到了再按一下，会变牢。”现在，抓娃娃已经成了倪敏的爱好之一，周末她还会去电玩店里的娃娃机前扫荡一番。

倪敏这样经验丰富的玩家毕竟是少数，大部分人都是抓了很多次仍一无所获。背后的原因也并不复杂：商家可以设置抓取率。概率这并不新鲜，理论上娃娃机最高可以调到256次抓到一次，也可以设置为几次就抓到。

“一般情况下设置概率在20~50次左右吧，你抓得多，商家就赚得少。”一位资深业内人士表示，娃娃机多少次能抓到也是一门学问，总是抓不到会让人失去热情，太容易抓到娃娃商家铁定要赔钱，需要找一个较好的平衡点。

进场费越来越贵

随着移动支付的普及，娃娃机也搭上了移动支付这阵东风，古老的线下游戏重新点燃了年轻人的热情。张得本认为，娃娃机的爆红有两个关键因素，一是国内商业综合体的崛起，二是娃娃机能打通线上和线下的流量，“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的商业综合体吸引了大量人流，是娃娃机生存的天然土壤。”

据新浪房产不完全统计，商业综合体在2013年之后的5年时间内迎来新一轮开发供应期。目前国内商业综合体项目约有近800个，仅万达一家，截至2021年12月底开业项目已经有186个，2021年计划开业项目有50个。

“娃娃机火爆的背后，是客流和场景，娃娃机只是一个招财猫，用娃娃机引来的人进入其他场景去消费，才是真正的关键。不然，场景所在地的商家，也就不会那么‘客气’地让娃娃机入场了。”游戏产业时评人张书乐表示。

娃娃机的火爆也带来了厂商之间的激烈争夺，“目前国内能做娃娃机组装的厂商有几千个，专门做娃娃机不做其他游戏设备的也有几百个。”张得本2014年开始做智能娃娃机，今年娃娃机爆红以后，也引起了资本市场的注意，已经有投资方主动找上门要投资。

娃娃机厂商“百团大战”带来的直接影响是娃娃机的进场费越来越贵。以前一个点位的租金正常情况下是300元/月/台，人流很大的点位，也就600~800元/月/台，正常情况下回本周期在3~6个月，“现在一线城市的进场费已经挺离谱的了，涨到了1000元/月/台，有些地方甚至涨到了2000/月/台。”张得本认为，当进场费上升以后，回本周期必然会拉长，点位的竞争也会更激烈。

场地租金暴涨之下，入局门槛随之水涨船高。“只要谈好场地，进机器就可以躺着赚钱”的日子一去不复返，记者算了一笔账，如果一个创业者打算买4台机器做个小生意，他需要支出的前期成本包括4台娃娃机、一台无人兑币机以及娃娃成本，投入后再加上每月租金和补娃娃的钱，一次性投入超过2万元，高企的成本让个人创业者望而却步。

成线下疯狂流量入口？

“无论是娃娃机还是移动支付，门槛都不高，娃娃机搭上了移动支付的这趟车，又刚好赶上了线上流量的难产期，才火爆起来，也许过了这一阵，又会恢复到以前不温不火的状态。”一位不愿具名的天使投资人表示。

娃娃机产业能不能搭上互联网的快车尚不明确，但在这个过程里，已经有人拿到了车票。今年1月，公众号线下推广平台“乐摇摇”完成了3800万元A+轮融资，领投方为广发信德。乐摇摇将自己定义为一家互联网线下流量入口级公司，它的主要做法就是为娃娃机等娱乐设施的商家提供智能盒子和SAAS管理系统，解决商家移动支付和管理需求，以此把握流量入口，为公众号引流。不过目前为止，这张“车票”并没有多少人拿到，大部分公司仍然是传统的打法。

张得本则在思考如何利用互联网让传统娃娃机实现转型，“现在大部分娃娃机还是投币，而智能娃娃机正在去投币化，以后只有移动支付入口，因为硬币管起来麻烦，而且人力成本太高。”张得本希望能够通过移动支付建立起后台的大数据，然后根据不同的用户特征建立用户模型。

张书乐则认为，现在谈“互联网+娃娃机”还言之过早，毕竟目前只是类似在线票务一样的初级O2O模式，未来谁能跳出简单的移动支付+娃娃机模式，从简单的引流变成更多的实体经济场景结合，谁才能杀出重围。